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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交错灯光的杂乱涂抹下显得昏暗模糊,粘成一团。

但车前玻璃上映出的那根细长手指却清晰分明,明晃晃的代表着主人的某种情绪,顺着手臂线条滑移上去,路沉终于看见驾驶机车的人的脸。

和冷冽车身同样风格的凌厉长相,昂贵的精致似的,但又像他手上的动作一般,多了几分压不住的意气与活力。

对方的视线直直盯向驾驶室的陈肴言,路沉偏过头去望向挡在阴影处的陈肴言。

但陈肴言的目光里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松松的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上表盘的转动与远处走动的红绿灯数字踩点般的响应。

然后红灯转绿,路沉感觉到车动了。

街景连成光斑和虚线拉长波动,但前方的那辆机车显然更快,那人在红灯消失的前一刻收回手,要回头时视线似乎是特意偏过来的,与路沉一擦而过,两人的目光有一瞬交接。

那一瞬间,亮光吸入ban对方极黑的眼瞳中,路沉在里面看见了肆意的冷和不屑。

然后黑色的机车连同驾驶的人像是道闪电般,飞快的消失在前后成列的车群间。

陈肴言将车停在市三中的后校门口。

刚下过雨,路面微潮,那颗老桐树照旧伫立在原地,叶片下垂蓄积着水滴,里面凝结着街边亮灯的光。

“我不常去律所,以后不要经常过来,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陈肴言看着脊背紧紧贴着副驾座椅背不动的人,淡淡的开口道。

路沉被周边大小混混都看上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去年16岁刚分化,便已经显露出极其亮眼明显的美,一眼看过去都不用细致品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