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水龙头关不死,此刻还在寂静中滴答滴答往下淌着一点水。
陈肴言在黑暗中抬起手臂,摸到周冽洗过未干的头发和同样潮湿的衣袖,摸到肩膀的时候,陈肴言又感觉到周冽突然的紧绷。
陈肴言收回手,看着自己上方的周冽,声音在这种环境中还是冷淡:“你哪里被砸到了?”
此刻的姿势其实很奇怪。
周冽背朝外面,挡住上方ban的横梁吊顶,而陈肴言就在周冽与墙面、地面围出来的三角形中间,周边活动的范围极小,两人连手臂、腿脚都伸不直。
周冽先没吭声。
陈肴言皱了皱眉:“问你话。”
“你他妈的…你又凶什么?”周冽突然说,但语气却莫名有些柔软似的。他说话时带动身体微动,周围堆砌的石块又微有移位。
两人沉默无言半晌,周冽轻轻抬了抬脚。
“先别乱动。”陈肴言又说,连反问语气都不再带。
旧教学楼就在学校中心,楼塌了必然会有救援大队前来应急救援,警报声已经从远处响起。而危楼时刻踩在塌陷的边线,并且未可知余震的频次,陈肴言和周冽此刻的处境尚可,默认的都是等待救援,而不是自己的轻举妄动。
陈肴言的两只手能动,周冽的两只腿能动,两人的脸因为姿势问题凑的有点近,周冽皱皱眉:“我知道。”
陈肴言偏头看了看狭小的窗户,由下至上的角度,只能看见天边一点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