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许闻松这副怯弱的模样,他的心脏像被放在砧板上碾成肉泥。
他恨透了自己的性格。
不等周如意作出回答,许闻松仿佛被针扎破的气球,脑袋垂了下来,鼻尖抵着他的脸颊,鼻息微弱混乱。突然,一滴灼热的泪溅落眼尾。
这是许闻松第一次在周如意面前因痛苦而流泪。
许闻松声音颤抖,裹着厚重的怯意:“kalyan,我好害怕。”
周如意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心的疼痛,想拥抱他,但两只手都被压在头顶,想用话语慰藉他,又怕说错话,只能用眼神传递爱意。
许闻松的脸蛋埋在手臂和颈窝的空隙里,看不到他的眼神。独自啜泣着,忽地弱声问:“你会一直爱我吗?”
周如意没明白。
许闻松似乎不奢求他的回答,继续说:“我是个虚伪的人,kalyan,我是个禽兽,我一点也不值得你喜欢。”
“你知道吗,我从意识到喜欢你之后,日日反复警告自己,不能靠近你,可是,我抱着侥幸,亲了你一次又一次,越过朋友界限调戏了你一次又一次,kalyan,对不起,我是野兽,控制不住欲望的野兽,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为何,周如意也流出了眼泪,遵从本心反驳:“你不是。”
许闻松摇摇头:“我是。我是自私自利的禽兽。我害怕,害怕你长大之后会忘了我,会走进别人怀里,所以,我想把你占为己有,在你只有十四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诱骗你成为我的私有物。”
“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也很害怕。我怕你是因为我的诱骗行为喜欢上的我,怕你对我的新鲜感耗尽,等不到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年纪,就忘了我。”
“对不起,kalyan,对不起,我是个无耻的人,对不起。”
周如意在得知周乐是同性恋时,就想过这些,因为许闻松先前的忽远忽近太刻意,五月份时突然的吻和别扭也很奇怪,让他不得不揣测许闻松的动机。
周如意不觉得他被骗了,所以并不气愤。
听到许闻松愧疚的哭声,周如意心生怜悯,像以往许闻松哄他那样,温声细语:“许闻松……你相信我,我不是蠢蛋,也不是负心汉,我……”
他顿了顿,在羞耻心和坦诚之间选择了后者:“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也许……在你还没喜欢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