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意抠紧书架,心脏不断被麻绳绞缠收缩,勒出血痕,那血色的泪从眼眶倾泻而出,滴答滴答川流不息。
许闻松发了会儿呆,然后闭上眼整理思绪,再睁眼时,换回了平时寡淡的神色,继续埋头学习。
他似乎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任谁敲门都不应,每次感受到荆棘从窗户爬进来,扎进他的脚底,就轻轻说一声“疼”,是对自己说的,像在提醒麻木的心脏,说“我还能感受到痛”。然后平静地把荆棘赶出窗扉,继续自我隔离。
周如意眼眸颤抖,满心的苦楚呼唤着许闻松,一股强劲的情感推着他向前走。
周如溯立即拉住他的胳膊,不由他反抗,绕远路离开了图书馆,一路走到另一栋大楼走廊,红枫树层层包围的角落。
周如意低头,自顾自流着泪,和外面的雨一样密。
他想反悔,背弃约定,冲出去见许闻松。
周如溯看了他几分钟,无奈地拿出纸巾给他擦脸,轻声说:“新的环境会让许闻松变得更多面,你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为什么一定要等?我不想看许闻松这么孤独。”周如意哭着说,“我可以给许闻松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一直陪他治病……”
“他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悯。”周如溯蹙着眉打断他的话,“他现在觉得他杀了人,变成了疯子,配不上你的喜欢,你的关心对他来说是负担。”
“他需要的是独自思考的空间,让他重新认识到自身价值的空间。”
“……”
周如意无言反驳,委屈地细声啜泣。对许闻松的偏执,也对周如溯的厉声厉色。
“走了,先回去吧。”周如溯拉着他往外走,语气温柔了许多,“那边还有很多没查清的事。”
周如意又哭了一会儿,明白自己不该在答应之后矫情,得寸进尺。努力止住悲泣,望着他的背影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