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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光线中,有人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脱去他的鞋,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走了。

周如意心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许闻松……”

“许闻松?”

周如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身影模糊不清,眼睛如同明镜,倒映出他的脸,是许闻松的模样。

周如意猛然惊醒,蓝色眼眸颤颤巍巍地扫过环绕周身的黑暗,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

他拽着被子坐起身,嗅到身上的酒气,视线定在床头柜上的半杯水,确定了内心的想法——许闻松又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这三年的失望似乎都变成了一根根燃着的火柴,狂风暴雨般落在干枯的荒原上,燎起的火苗迅速蔓延,连成海洋似的一大片火海。

周如意扯开被子下床,费劲穿好鞋起身,动作过于直猛,颅内闪过一抹白,腿突然软了下去,“咚”一声跪倒,疼得他咬牙憋住的眼泪瞬间冒了出来。

他从未觉得许闻松这么可恨。

不过一分钟,周如意绷紧颤抖的嘴唇,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出门,麻痹的双腿渐渐有了知觉,开始迈步奔跑。

几条小巷被他的泪水灌溉,石板路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迎春花。

周如意跑在花枝上,身后的花一瞬枯萎,黑化凋零,一边开一边败。

周如意拍响尽头的门。

胸口起伏频率越发急促,仿佛越来越快的计时器,一、二、三……短暂却稍显漫长的三秒过去,门板向内倾斜,倒出一束亮白的光。

许闻松站在门框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下意识的手已经伸到半空,又落了下去。

周如意的心脏也从崖顶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