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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干眼泪,咬着牙启动车离开公寓。

说是任性出逃也没错,他想放着随长安不管一次,就这一次。等明天到来,随长安给他一个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解释,他就会继续和随长安相爱。

他来到了朋友主场的酒吧,这是他很久之前常来的地方,但从前也只是喝到微醺,和朋友聊天。

今天,他自我放逐似的灌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随长安即将离开咖啡厅时,表盘的短针已指向十一。

他将文件收入牛皮纸袋中,抬眸看到面前体态变得臃肿的中年男人,以探索的目光打量自己,不免联想到已逝的叔叔,胃中的咖啡一阵酸涩,是反胃的征兆。

“周如溯有暴力倾向,你最好小心点儿。”

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周光华就一直在对他嚼自己儿子的舌根,语气夸张,毫无证据却格外坚定,不加修饰的愚蠢莫名有些淳朴。

随长安将椅子轻轻推回原位,严肃地开着玩笑:“我也有。”

说完转身就走。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现在应该去找周如溯,向他解释自己最近的怪异。

随长安拦了辆车往公寓赶,拿出手机给周如溯回电话,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无人接听。看来周如溯的确生气了。

回到公寓楼下,周如溯的专属停车位上空空如也,公寓里也没开灯。

他先给周如意打了个电话,没得到有用信息还被套了话,又陈适安打电话问,那边犹豫了好半天才坦白,周如溯在巷区一家酒吧里。

周如溯一旦生起气来,比五岁小孩还幼稚,执拗又极端,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只有在这种时候,随长安能切实体会到周如溯比他小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