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形把礼物塞进口袋,指尖碰到了一直放在其中的内容物,温度很低,形状不规则。他大脑努力运转,方才回忆起那是他白天塞进去的墨镜。
除去遮阳,还可以用于装酷、威慑,但更常见的用途是遮盖大部分面孔,模糊容貌。
他释然了。
都怪血太热,风又太温柔。
在这样自然的夜风吹拂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嚣张、悄无声息地萌生出来,一切都那么触手可及——草本的清香,平静的空气,透过交错树叶漏进来的光线,还有他身边的男人。
交臂之间。
叶形直率地看向陆于则,而后者也正在看他。
没什么好责备的,因为显然——全都是陆于则的错。
他们站在近乎永恒的昏暗中,以一种危险的方式呼吸着,相同频率,然后安静地对视。两具成年男性的身体,一对姑且算得上“公众人物”的同性“朋友”。
叶形不认为自己还保有绝对理智。
都怪陆于则。
酒精带来的潮热、罪恶与昏沉、难以抑制的漂浮感,全都是陆于则的错。
可他还想要做一些更加错误的事。
叶形戴上那副塞在口袋里的墨镜,另一只手贴上陆于则的胸膛,坚定却发颤,后者的眼睛闪烁一下。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像失去了所有欲望,只想透过黯淡的镜片,长久地凝视对方。
藤蔓般的情绪于他心中萦绕,所有不知名的感官都被放大,陆于则的表情从未如此柔软。
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虹膜色泽澄澈,直白的目光落在叶形眼中。
……他真的能承受这个结局吗。
叶形将理智抛诸脑后,视线描摹着陆于则的睫毛,排演过无数次般,攥紧陆于则的衣领,仰起头,用力地亲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