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则只是浅浅地弯起嘴角,示弱似的。
“我想要的很多,能做到的却很少。”他试探着,凝视着叶形的双眸,“可越是无能想要的就越多,真奇怪。”
他虹膜的深色沟壑层层叠叠,瞳孔宛如旋涡,轻而易举地将人引入其中。
陆于则继续说:“我也想控制——或者如你所说,‘试着’控制,”他看似轻松地耸耸肩,“但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
叶形深深地呼吸,感到了一丝荒唐。
“那你的想法都毫无必要了,”他咬紧牙齿,克制着,“你认知里的真实和虚假、欲望和渴求,都没有价值,”他好像在攻击,又好像已经落败,“所以你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紧,只需要按照设定好的剧本——因为你想要什么都不重要……”
他急停,说不下去了。
叶形莫名觉得他可怜透顶,也愚蠢透顶。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一个再小不过的台本艺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对方。
长久以来,他永远无法到达的目的地,就像是一匹身体素质不算良好的马,再怎么费力奔跑都到不了终点,只能追逐着时间不停前进,与其说是主动倒不如说是被裹挟着,不自由地盲目迈步。
陆于则皱眉,直白地望着他。
“我想要的很重要,”他斩钉截铁地说,做好了觉悟似的,毫不退缩,“任何人都无法预设我的情感,这是脱离现实存在的东西。”
叶形无从回应,他发现双唇已经粘连在一起,分开时一阵刺痛。他看见陆于则渴望般的视线,不由得怀疑周遭是否只是幻觉。
他陷入茫然,一时间只想肘击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