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消失在山间,江阔才放心倒下。落地时地上的粉末被他吸入,大体辨了辨,是七星海棠。
先是钩吻,又加上七星海棠,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死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江阔从入明月十二楼的那天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是,死在这里实在有些难看,他在楼中的账上还有不少银子没花,阿巳输给他的那几百两也还不曾讨回来。原本他打算离了金陵先去苏州逛几日的,眼见着就快到冬日了,他今年还不曾去祭拜父母。
俗事未了,他恐怕会死不瞑目。
不知过了多久,江阔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昏黄的屋子里,就那么一豆烛火,还像破风灯一般摇摇晃晃的。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蜡烛用的也是便宜货色。他浑身酥麻酸痛,但手臂和背上的伤却都已经缠着白布,像是包扎过的样子。
他竟然没死,可真是命大!
江阔一边感慨一边环顾四周,这简陋的跟牛棚差不多的屋子,除了身下这块跟棺材板差不多的床板,就只有一张瘸了一条腿的凳子。凳子上面供着那一豆烛火,天可怜见的连张桌子都没有。他躺了半日,攒了些气力便开始运气,内息竟运行无碍,钩吻和七星海棠的毒竟然被解了。
就在江阔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世外高人之时,那扇窄小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哩哇啦的声响。
温吞的声线露出一丝惊喜:“呀,你······你醒了。”
哎,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江阔支起脑袋一看,眼前这冒着傻气的人正是那个呆子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