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死士,此乃大忌。
况且,若是崔敛也搅合到了今日的事中,只怕情况还会更复杂。无论如何,将人即刻送回去是最好的办法,他还没回府,府中的一切事情都还能拖延。此时将人送走,最安全也最正确。
但他也直面自己的卑劣,阿七或许是将他当成哥哥,当做可以依靠的人。是江阔闯入他原本安稳闲散的生活,又将他带入纷争漩涡,他将无依无靠的小樵夫养成离开自己就害怕担忧的性子。没有本事保护却偏要招惹,甚至还在他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将关系变得更加复杂。阿七很单纯,而他却足够卑鄙。
此时将人送走,何尝不是他卑鄙行径之一。
江阔将脸埋在掌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起身,开门。
他将柜子里阿七的衣裳也翻找出来,床上的人美梦沉酣,江阔给他换好衣裳人也不曾醒过来。桌边的那一点香灰是楼中特制的迷药,这一支足够阿七睡到明日午夜。
车马齐备,齐叔也和店里的两个小子交代清楚,江阔将人抱上马车。阿七睡得很老实,折腾半晌也不见挪个姿势,江阔将软枕垫在他脑后又将被子掖好。原本就预备着要送他回去,行李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江阔从怀中摸出一瓶药递给齐叔:“夜里再给他吃一颗,比迷香温和,一颗就能睡上一天。”
这意思便是要这么睡着送回苏州去了,齐叔看了一眼车内躺着的人,心里倒是有几分可怜他。
江阔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起身下车,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