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身拜了天地,冲着墓碑拜了高堂,最后又转过来面对着彼此,四目相对,深深拜了下去。
江阔笑了笑起身后将他也扶起来,仔仔细细地将他衣裳上的尘土拍去,语气寻常:“往后,我也陪着你,一直陪着。”
这话是在回答那日,莫问期自记事之后极少落泪,便是做“阿七”的时候也都是骗人的。可现下江阔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叫他红了眼眶,只觉得眼角就要盛不下涌出来的泪,一眨眼便成了衣上一道水痕。
江阔:“怎么还哭了呢?”
莫问期抬手抹了一把脸:“我高兴。”
江阔笑而不语,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截红绳:“听闻成亲之夜都是要结发的,我想着不如就此时一并做了,埋在这里,就当是我们在父母面前尽了孝道吧。”
“好。”
匕首削下两缕头发,江阔仔仔细细地将头发系好,挑了个地方挖坑埋了。
这礼数大约前所未有,但他们都没在意。
两个人从前都是飘来荡去的人,没个安定,往后便不再是这样。拜了天地高堂,成了家,往后便有彼此做依靠。江阔知道,莫问期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凡俗礼节,不过是一份安心。叛出十二楼也好,生死共担也好,总要有个名号才能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名正言顺。
离了岛,两人回到苏州老宅。
一个多月无人打理,屋子里只能勉强住人。说来也是好笑,两人在街上什么吃食都没买,只管想着拜堂成亲。真的拜过天地在回到这里,屋子里却是半分成亲的热闹气氛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江阔对这样的新婚夜有些抱歉,提议道:“不如去找家客栈吧,这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