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是你儿子么?”
林则仕不发一言地取出方才因情急扔到一旁的溪鱼和药材,王一新才发现他全身湿淋淋的,关心道:“你全身都湿了。”
林则仕一声回应都没有,对着溪鱼熟练地开膛破肚,王一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都不知林则仕何时有这新鲜的巧能。他的双手,向来是琴棋书画摆弄账本的,对着溪鱼即便鲜血淋漓,却也不觉肮脏。
林则仕将鱼烤好,将鱼肉一口一口塞进王一新的嘴巴里。动作稍急,王一新还没咽下去,他又将下一口递上来,王一新嚼动得吃力,却觉得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肉。吃完后林则仕接了点雨水,将方才摘来的药材用罐子装好放在上面之后,温柔地抚着他的额头,皱紧了眉头:“你连自己发热都不知么?如若不知,来什么同德堂。”
王一新听出来了,这是拐着弯说他装可怜呢。
“我早已习惯,感受不出来,并非我有意要……”
“别说了。”
话说一半的王一新,只好将剩下那一半吞了回去。
“睡吧。”
王一新确实困倦,但也睡不踏实,他只知道迷迷糊糊间林则仕好似又探了几次额头,时不时地起身看那瓦罐中的汤药,在他尚未清醒之时喂他喝下,可他胃部不适,悉数全呕吐出来。
林则仕看着他这般模样,脸色由苍白转由绯红,呼吸声渐渐沉重。可洞外大雨尚未停过,他思索再三,将自己的外衣将王一新裹紧背在身上,挺身站起时,背上的轻薄重量让他心惊。他快速地冲出洞外,找了两大片芭蕉叶细心地挡在王一新的头上。
他走得匆忙,脚下黄泥湿腻,一不小心竟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在他背上的王一新狠狠地下压。他此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贯的白衣全身黄泥沾尽,发髻凌乱不堪。照顾了王一新两日之久,因担心王一新未曾出去觅食,好不容易逮到一条溪鱼全入了王一新的肚子里,体力活做得不多,自然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