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羌很安静, 他没有痛苦叫喊,只是在其他伏家人赶到的时候,木然得让他们发现他坐在地上, 倚靠着石头, 一头白发从发根开始……那么明显。

他静静看着已经平静了的水面, 眼底的水好像也跟着一并枯萎了。

伏母按着心脏, 好像心绞痛, 却想起了很多年前一个清秀婉约的旁支妹妹站在芭蕉树下怯生生喊她的样子。

“姐姐。”

可那个女孩死了, 因为家族无力复仇, 只能连她的姓名跟存在一起掩埋。

就那么……让她永远消失在世人的记忆里。

她以为这就是最悲痛的结局。

原来不止。

扶川坐在了阶梯上,在海龙入体的时候,抬头看到了另一条海龙裹挟着诅咒连续的祭祀力量直达苍穹, 苍穹为此处罚出旋转的六芒星巨阵。

还有什么变故啊?

好多人都要被吓死了, 但扶川反而有些走神,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延迟很久的茫然跟迟钝,在想:

她把不可言说的难堪跟隐秘跟我说,大概是不想我始终被蒙骗, 但我好像忘记告诉她了。

忘记告诉她,我不止是谢克戾。

也许她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应该不确定, 所以最后眼里还有隐隐的遗憾。

但她不问,她不问, 自己也就忘记说了。

好像一时间迟钝了好多, 忘记了很多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原来她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