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定下雨了,而且是很大的雨。

拿这条老腰就敢保证,外面一定在下猫下狗——老腰新增天气预报这种新功能,归功于长期住在潮湿的一楼,瓷砖总是冒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天一旦下起雨,他觉得在里面划船都行。

没办法,一楼的租金最便宜,一穷二白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双腿和腰都因此染上风湿,一到下雨天就玩命地酸疼,甚至为两天一夜的难产添了一份力。

直到柔柔即将出生的时候,他不敢拿柔柔未来的健康开玩笑,揣着八个月微挺的肚子,一举搬上阳光普照的七楼。

房屋坐南朝北,阳台正正向阳,延伸出一地的暖意,他光着脚踩在阳光下,站在阳台处伸展四肢,懒洋洋地任由余晖沾满身躯,柔柔也在肚子里给力地顶了两下。

他笑着点了两下肚皮鼓起的一块,心里明白,她喜欢这个地方。

凌晨五点半,洗过澡后,一身清爽,高烧退得七七八八,浑身的神经末梢都亢奋着。

盥洗台上的镜子亮着寒光,反射出的人影眼皮浮肿,面色与嘴唇一样苍白,两颊在骨架下深深凹陷。他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去染个黑发?不过看起来像奶奶灰也算是在潮流前线。

他想,再过十四个小时,就要和晚上才发过脾气的杜哲同坐在一桌与旧时故友叙旧,也许两个人还要装几年没联系过的样子。

担忧会一睡不起,干脆起来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