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迟迟不来,此刻需要某些精神力量,否则只要腿一弯曲,当场跪在这里,丢死个人。

指尖颤抖地拨号,毫不意外,依然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好吧,精神力量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阵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难熬,下到一楼的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两个世纪,滂沱大雨溅入大门内,雨滴打湿裤脚,他挺着肚子抠紧门框,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写着“小卖部”的三个霓虹灯的大字在他的眼里模糊成形。

小卖部就在不远处的对面。

一筹莫展地等待雨停,旁边的人好奇地打量,也不敢开口撑他过去。

他可以理解的,这个年头谁都怕担责。

雨不曾停歇,此刻的他只想速战速决地去对面买一瓶红牛跟巧克力,所以他蠢得忘记跟前台借一把雨伞,颤颤巍巍地顾着来往的车辆,呼吸间是凉透的空气,托着严重下垂的肚腹,迈过落下的雨滴,浑身湿淋淋地出现在小卖部。

老板说要十四块钱,他一边说怎么这么贵,医院的小卖部就是暴利,怕孩子生不下来,还是斥巨资买了红牛跟巧克力。

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胃也似火团燃烧灼热滚烫,孩子没有一刻是停止折腾的。在回到医院大门的某个瞬间,疼痛如洪水猛兽般爆发,他试图弯腰缓解疼痛,但瞬间便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他吐得眼眶通红,骂着这操蛋的生活,这诡异的产程,一定要让人这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