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跟医生聊了什么,就像老旧的电视机,本来眼前也是黑一下,白一下的,模糊的印象过后,又身在病房里,费劲地睁开眼睛,四处都是白色,肚腹还是硬硬的,医生好像在旁边跟杜哲交谈。

医生说话的时候,杜哲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涂佐柘,他的面色苍白,睫毛轻轻颤动着,可是,他没有打呼噜。柔柔说过,睡睡才是打呼噜。

他不是在休息,他是晕过去的。

医生说,现在孩子保住了,现在如果选择放弃孩子,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失去性命。

涂佐柘想,这样还能保住,这两个孩子真是命大。

杜哲说,我会说服他,留下这两个孩子。

涂佐柘听着就头疼,养娃费钱费精力,还一次来倆,脑壳疼。更何况杜哲都要跟汪希结婚了,多两个私生子是一起养还是自己养,这是一道无解的题阿。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钱包都不会再鼓起来了。

医生说,杜先生,我实话告诉你,之前病人有过独自就医生产的记录,那一次生产给他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但是由于婚姻系统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其他的病情属于个人隐私,不便透露。

涂佐柘想,好吧好吧,非要提醒我婚姻系统上没有他。

杜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医生再说一些叮嘱的事情,似乎都神游在外。他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他来就医时,身上是不是很多伤痕。

医生朝病床上的病人望去,系统上那样的诊断图,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点头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