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没逃过杜哲的眼睛。

涂佐柘往日找着机会就要求合照,如今听见拍照的声音犹如惊弓之鸟,狠狠地低下头,t恤下一节一节凸起的脊椎骨尤其明显,指尖拽住运动棉裤的褶皱层叠,用力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涂佐柘不经意的侧目,捕捉到杜哲这一瞬间的失落。

方才拒绝杜哲的求婚,这下又惹得他不高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胸口像被无数根针刺一样的刺痛,失去氧气缓冲,一呼一吸之间已疼得满头大汗。

趁着柔柔自己一个人玩时,他想了想,鼓起勇气,进厨房对正忙碌的杜哲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拍照,你不要介意,我下次会注意的。”

“嘿嘿,下次你告诉我,我走开一点。”涂佐柘胸口疼得窒息,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他咬紧唇舌,顺畅地说完整句话,又叮嘱道:“我去阳台逛逛,要帮忙叫我阿。”

他在怕,他在躲,于是慌不择路的向着阳台走去,杜哲这样想着。

他的目光追随着涂佐柘从光里走至暗处,涂佐柘明明想扶着腰,没几秒又放下垂落,掌心撑在阳台上,抬头望着天时,一截脖颈已显露出几小块陈年淤青。

医生说过,孕期会让大大小小的旧伤全部暴露出来。他无法想象瘦成这样的涂佐柘,等录像中的全部伤痕遍布在身体上,届时该是怎样的躯体。杜哲叹了口气,稳住心神,招手让柔柔给他送去一杯温水。

柔柔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杜哲慢慢站起身,苍茫疲惫的目光,望向一大一小的背影,安慰自己,此事着急不得。

睡前,杜哲给柔柔洗完澡念绘本,柔柔揪着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爸爸,你还会不要我跟爹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