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阿佐。
神他么的准,说什么来什么,杜哲果然在说不要他。
是阿,涂佐柘摸了摸鼻子,极其诚恳地思考着,不怪杜哲,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像一块牛皮膏药,只要沾染上就会又臭又黏,用尽全力摆脱也免不了遗留臭味。
可是怎么办呢,杜哲还在做噩梦。
哎?有啦!
涂佐柘捏着鼻子换了声线,用哄柔柔的法子,轻轻说道:“阿哲,不要害怕,你往前跑,你勇敢地继续往前跑。”
声调轻若浮丝,虚浮无力,出口像是局外人在轻轻呢喃。
他闭上双眼,好似他这块牛皮膏药,确实便在杜哲的梦里,粘着杜哲不放,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越跑,前面的路越开阔,你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是不是没有这么累了?你开始放松,慢慢走,前面绿树成荫,落英缤纷,一汪清泉在路的尽头,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很漂亮的场景,让你很放松,对不对?”
杜哲眉头舒展,指尖松开,手指曲起轻拢,涂佐柘满意地笑了笑,赞叹自己真聪明,父女倆的性子一模一样,这一招果然奏效。
“这时候你再回头,你看,你讨厌的人……”
涂佐柘缓住心脏处突如其来猛烈的疼痛,用另一只手用力扣住,轻轻道:“……已经不在了,现在不怕了,对不对?”
——不能走!
杜哲突然猛一挥手,手腕再次被他牢牢地扣在手中,向里侧猛一用力,涂佐柘身躯便被带的往床的里侧拖去,微微隆起的肚腹被迫缩在逼仄的空间里——这空间狭小到让他想起当年他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艰难地穿越浚东山景区的一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