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躺在熟悉的病床上,肚腹上挂了一圈监测的仪器,双倍规律的胎心争先恐后地从机器里传出来。

他花了很长时间,注意力才从恼人宫缩不停的肚腹集中到昏昏沉沉的脑袋,不仅看清楚杜哲不在室内的任何一个角落,还清晰的感受到鼻唇间呼出的气灼烫。

一秒过后意识到,好糟糕,发烧了。

完蛋,老腰不能要。

医生过来汇报情况,确认宝宝们早产,已经打了促肺针,目前体温385c。

他没力气说话,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红牛,屏气缓过密集磨人的阵痛,使劲掰断易拉罐口,迫不及待地湿润干涸许久的唇瓣。

味道不怎么样,他想着。

有过一次生柔柔的经验,知晓必须要保持体力,有经验的他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慢里斯条地吃起了小面包,咬一口缓一阵,尽管冻过的小面包在嘴里其实没有任何味道。

吃完乖乖躺着,掏出手机,犹豫很久也没给杜哲发信息。他苦恼地抓着脑袋,又分不清昨晚是梦还是真实的,万一他正在上班,突然问这个问题,不会让他觉得很奇怪吗?

要多分一秒担忧给杜哲,肚子里的小崽子们不干了,隔着衣物,玩命的踹出动静——医生说他的皮层太薄,没有撑爆纯属幸运。

这听起来可真的太特么可怕,但这会儿他竟然觉得医生说的没错,这劲儿,小崽子们绝对是抱着直接破肚而出的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