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奇只觉魂魄漂浮于空,却又穿身而过,似生似死,似虚似实。不知过了多久,他觉腹中饥饿,低头却惊得跳起。他竟穿着一身华服,腰间穗珠皆是华贵之物。那手白净,却非他的手。那鞋靴华美,可他惟余一双破布鞋。那胸口无血窟,可他三日前一剑穿胸而死——如此这般,他竟是上了别人的身了。]
周唯谨指尖摩挲着书页,第一次感到茫然。
“难道……我真的想错了?”
……
刑部几位衙役把何方贵送到府上,离开前,一位衙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他小声嘀咕:“这何大人不会是傻了吧?跟被勾了魂似的。”
另一位说:“我看也是,跟个木偶一样。”
听见脚步声远离,原本一脸木然的何方贵眼珠一转,不顾身体剧痛爬了起来。
他抖着手写了张纸条,塞给下人:“快,送到王府,别被发现。”
夫人哭哭啼啼地喊来大夫给他上药,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枕边,依稀还残留着那股奇香。
何方贵心道:“幸好老子之前是特种兵,反刑讯反侦查手段比你们先进多了。”
皇上愿意放他走,他心里奇怪,多留了个心眼。
抬到门口时,他余光瞥见黄章袖口一动,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虽然仍吸入了少量,但他受过专业训练,只要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能掌控自己的嘴。
便宜老婆还在一边捂着帕子抽泣,何方贵心里烦闷,刚想说有什么哭的,他这个伤员都没哭。抬头看见那哭肿的眼睛,却又郁闷地咽了回去。
……
西凇街,秦海拎着一袋糖炒栗子,心想王爷最近怎么那么爱吃甜的,一天支使他买两回,回去可要劝着点王爷,当心晚上不消食。
一个人轻轻撞了他,然后是一声“抱歉”。
秦海顿了一下,然后神色如常地跨入王府大门。
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张纸条塞入了他手中,还有一句“务必转交王爷”。
纸条一指宽,只对折了一下,带着毛边,像是匆忙间从纸上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