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队举着火把的人马来到了眼前。
人马向两边分开,一骑高头大马从中间踏了出来。
马上的人面色阴翳,黑目沉沉地望过来。
和那目光一对视,秦时行倏地清醒了三分——
那晚在江南总督府,他推门而入,也撞上了这样的一束目光。
七分的愤恨和质问,掩藏着三分惶恐与委屈。
……怎么又委屈了,他只是喝酒忘了时间。
他见不得这样的目光,让他想起江南,想起江南的软烟雨。
周唯谨声音沉沉:“王爷好兴致。”
地上的篝火和树枝,歪倒的酒瓶和骨头,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放下的同时,又狠狠揪起。
王爷永远选择找别人喝酒,而不是他。
“劳皇上费心了,是臣的不是。”
秦时行扶着树干站起身,禁军去抬地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何大人。
周唯谨定定看了他许久,调转马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回去的路上,秦时行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他堂堂王爷,躲一边喝酒,被皇上领着禁军找到。
好丢脸。
但最丢脸的……
白天还温温顺顺的小马儿,在一堆繁杂的马蹄声和铁甲声中,竟然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