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心里有些发苦。且不说小皇帝是否已经厌恶了他,单论昨晚听到的那句女声……

皇上既已与公主同房,他又怎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敢冒犯了皇上。”

周唯谨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一声:“王爷是嫌朕脏了?”

“臣不敢。”

秦时行垂着头,只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冷。

却听周唯谨低声说:“我冷。”

四处漏风的山间小屋,硬板的床褥,而且皇上刚受了凉——

秦时行咬住嘴唇,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答应咽了下去,狠着心道:“皇上千金贵体,臣——”

“我好冷。”

本就颠七倒八的拒绝更说不出口了,但他仍站着没动,心里天人交战。

周唯谨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坐在床上仰头看他,又说了一句:“我特别冷。”

秦时行说不出任何话来。

拒绝一次已经耗尽所有决心,拒绝两次已是向天借力,拒绝三次……他怎么拒绝得了皇上第三次?

秦时行吹灭烛灯,走到床边,在最外侧躺下。

察觉到那股抗拒和疏离,周唯谨重重地冷哼,面朝着内墙背对着他。

这么一转身,后背就撑出一大片透风的空隙,秦时行终究是没忍住,把被子移过去,盖住那片单薄的后背。

房间陷入寂静,不时有冷风穿过窗棂,吹起纸糊的窗纱,发出一阵轻微的撕拉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时行盯着破了个洞的房顶,却始终没有睡着。

床板梆硬,被子像冷铁,但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