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谨眸光微暗:“可是昨日朕邀王爷同眠,王爷拒绝得毫不犹豫。”

秦时行摸了下鼻子,有点尴尬。外臣留宿皇上寝宫和皇上共宿龙床,像什么话?

他打算糊弄过去,倒了杯热水过来,生硬转移话题:“皇上脸色比昨日好多了,身子还难受吗?”

“难受得紧。夜间风凉,睡不着觉。”

开什么玩笑,承乾殿都风凉了,世上还有暖和的地方?

秦时行把装聋作哑发挥到了极致,端起太监刚送来的药汁送到他嘴边:“既然难受,皇上把药喝了吧。”

周唯谨仰头盯着他没动,意有所指。

“……今日早朝,起太早,没来得及做。”

周唯谨竟也没再说什么,喝完药,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

目光落在那条手帕上,秦时行僵住了——这不是他送还给皇上那条吗?角落绣着只鹤,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晚他心里不舒服,把这张偷藏了四五个月的手帕送了回去。

现在陡然见到,被动回味了一遍那晚的嫉妒、心酸和复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皇上的聪明,肯定一眼就能看穿。

太矫情了,太做作了,太丢人了。

周唯谨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神色变化,慢吞吞地把手帕收回怀中,轻轻一笑:“朕喝了药,王爷欠朕一份甜点。”

秦时行仓皇答应,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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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竟然迎来了一场暮冬的雪,落了一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