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乎知道了。

那些承德王和舒贵妃的陈年旧事,皇上本没有必要向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摄政十年,能不知道承德王每年上折请求入京吗?过去那些折子,不就是“他”打回的吗?

还有……那声“太傅”,皇上的语气像是在提起另一个人。

从江南回京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奇怪,皇上再没有称他为“老师”。

昨日皇上的去而复返,黄章的夜访和试探……一切似乎都串起来了。

皇上一定是通过什么途径证实了他的身份,却藏在心里,没有对他提起一句。

所以硬生生把自己憋得高烧。

没有试探,没有询问任何东西,只是自己憋着,照顾他的感受,耐心地对他讲那些“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秦时行用指尖抚过周唯谨泛红的脸颊,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他好像被小皇帝照顾了。

默不作声的,温柔又细致。

脸有些发烫,秦时行强迫自己专注下来,继续处理奏折。

城阳州巡抚上奏,城阳饥荒,请求朝廷拨款拨粮食。

饥荒本是常事,尤其是冬末春初的时候。

可是秦时行又扫了一眼承德王那本奏折,眉心缓缓皱起。

城阳州,是承德王封地进京的必经之地。因地势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城阳州因战略地位重要,有着一支独立的兵马,只受巡抚节制,不受虎符调遣。

两本奏折放在一起,秦时行总有一丝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