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极殿,一个刻意压抑的念头涌上心间,周唯谨脑子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被身边的太监扶住。

他喃喃道:“回……回承乾殿。”

御医已经处理过,但承乾殿还是弥漫着血腥味。

周唯谨腿一软,那股支撑着他的力量消失不见,只剩恐惧和脆弱。

他甚至不敢去看床上的人,只是向御医问道:“如何?”

“回皇上,对方下手极狠,但好在那剑偏离了一毫,未伤及心脉,只是刺穿了肺叶。”

周唯谨面露茫然,什么叫“只是”刺穿了肺叶?刺穿是什么意思,流那么多血,那得多疼。

御医忙又道:“若能熬过今晚,必无大碍。”

周唯谨仍是疑惑,什么叫“若能”,那若不能呢。

王爷说了会一直陪着他,保证过不会离开,怎么能食言。

他胸口一痛,喉间微痒,抓住身边太监的手。

身边传来惊呼:“皇上!”

阴霾散开,地上一抹鲜红。

床上的人面色青白,了无生气。

周唯谨坐在床边,握住他冰冷的手指。

王爷的手从来都是温热的,帮他暖手,暖肚子,暖脚,可此刻,那双手却比他的还要凉。

“你是不是怪我了,我错了好不好,再也不这样了。”

他瞒着王爷设计了一出引蛇出洞,以自身为饵,想钓出周承宣的人。

当然,如果他受点轻伤,京军统领渎职下狱,他就又能借机安插自己的人。

哪知被算计了。

那日在农家小屋,他答应了王爷要保重身体,可他食言了。他今日做的事,和生辰那天没有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