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叹气:“朕时日无多,心力不济,只怕撒手人寰之时,不能给太子留一个清平河山。”
太傅默然,他性子耿介,说不出什么陛下春秋康健劝陛下保重龙体的客套话,只简单问道:“太子年岁太小。”
圣上笑问:“太傅是否疑惑,朕为何不立长子为储,偏偏立了才七岁的谨儿为太子?”
太傅默认了,他与太子相处中发现,太子性格温和善良,圣上若去,怕是守不住这个江山。
“长子确实是极佳人选,但他心狠手辣,若他继位,必不会容谨儿活着。但谨儿性善且没有母家势力,只要他的兄长不犯上作乱,他想必能容得下。朕只有这两个儿子,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死于手足残杀。”
太傅闻言皱眉,圣上是想让帝位成为太子的倚仗,但太子无权无势,怀璧其罪,岂是那些人的对手?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圣上严肃问道:“当日在馒头摊,先生说想做孤臣,可还算数?”
“自然作数。”
“那朕要交给你一件大事。”圣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凌厉,“你是太子太傅,朕今天就把太子托付于你——朕走后,你要辅佐他成年,不论你用什么手段,你要帮他肃清朝堂,教导他,砥砺他,帮他改改性子,让他能坐稳这个位置。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朕都赦你无罪,听清楚了吗?”
圣上变得哀伤:“朕老了,没力气了,帮不了他什么了。你要好好帮他……”
秦时行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太阳从殿门口洒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梦境里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再联想近一年时间内了解到的东西,很多事便清晰明了。
独掌朝权和军权,看似野心勃勃,实则暗中延缓了大皇子的带兵反扑。毕竟军权掌握在功高盖主的丞相手中,总比在毛还没长齐的小皇帝手中更令人忌惮。
而冷待皇上、给皇上下毒,也是为了磨炼皇上,让皇上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从而被迫成长。
十年来,摄政王从未排除异己,下狱的都是于国有害的蠹虫,凡是有真才实学的,无论立场如何,他都会重用。
摄政王也从未在饮食起居方面苛待过皇上,相反给了皇上相当大的银钱自由,就是为了培养皇上暗中发展势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