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些吧,不用太好的。”秦时行像是在说服自己,“解渴而已。”
腊月二十九,天子车架到了江南。
皇帝的行踪是秘密,一路轻装简行,只带了贴身伺候的太监,以及一队暗中保护的暗卫。
江南总督带着官员在城外三十里地迎接,低调奢华的乌木马车缓缓停下,尽管里面的人看不到,汪尧仍在车外恭敬行礼:“臣江南路总督汪尧,携江南众官员,恭请陛下圣安。”
马车里传来低低的咳嗽,一道疲惫的声音响起:“总督有心了,上来吧。”
汪尧愣了一下,上了马车。
皇帝倚在榻上,路途仓促,脸上带着苍白病态。刚才那一下掀帘,进了冷风,皇帝又是一阵咳嗽。
皇帝似乎比去年更瘦了,汪尧诚心道:“望皇上千万保重龙体,而今国祚正熙,只有皇上好了,江山才会万古长青啊。”
皇帝摆摆手,竟然是一笑:“每年都来叨扰你,不会嫌朕烦吧?今年应该是最后一年了。”
汪尧看着皇帝瘦弱的身体,锦帕上的血迹,自然明白这最后一年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悲从中来:“皇上正值盛年,万不可有此想法。”
皇帝问道:“前些日子,朕派了曲鸿云来查案子,他可还在江南?”
“回皇上,曲大人查的是陈年旧案,下到州府和县里去了,说是要实地调查。”
皇帝便不再问,马车一路沉默地到了总督府。
此时,刑部尚书曲鸿云正在青松县衙门,看着案上的卷宗,惊骇得浑身发抖。
“这不可能!”
县令说:“大人,这确实是您要的那份卷宗。”
曲鸿云来江南大半个月了,一直没有头绪,各级州府衙门的卷宗都没有关于那书生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