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朕千里迢迢去看它,给足了面子,管它是什么镜中花水中花,都得给朕开。”

周唯谨被这个念头弄得心神难安,来回地在殿里踱步,口中叨叨地算着:“今日是腊月二十五,现在出发,腊月二十九便能赶到江南。”

秦时行一言难尽:“已经快子时了。”

心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居然会信杜撰的东西。但他知道,人有时候会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占据所有心神,非达成不罢休。

果然,周唯谨越来越兴奋,连披风也脱掉了,那双眼眸燃着两簇小火炬:“就我们两人,马上出发。”

秦时行:“……”他掩唇打了个呵欠,极尽所能暗示。

皇上这是想偷偷翘班哪。

“王爷困了?没事,马车上也能睡。”周唯谨说,“朝廷诸事有内阁操劳,出不了乱子。唔,太子也可学着理政了。”

秦时行看着他,无言地控诉,太子才八岁。

“我登基时也才八岁。”

“走嘛,去不去。”周唯谨拉住他的手摇晃,恳求道,“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呢。”

这句话直击心扉,秦时行一下子心软了。

所有人都在教导皇上克己守礼,却从来没有人陪他一起疯过。

“那走吧。”

除夕,夜市。

火树银花,街市如昼。

偷跑出来的皇帝和王爷手拉着手,在人流中艰难地前行。

周唯谨闲着的手举着糖葫芦吃,边吃边道:“别把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