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吗?”姜何发问。
“你可以转个身吗?”肩膀上的小禾鼠在姜何耳边说。
姜何配合地向后转身,背对着桌子上的纸袋。
答应赵以温之后,姜何仍旧担心自己不够熟悉,没法一个人看店;所以和辛久商量说下班之后做个简短的“培训”。
目前辛久变成人已经很容易了,即便有情绪波动或受到惊吓,也不怎么会影响化形的稳定性。但辛久仍旧不能随心所欲,随时随地变成人——毕竟能不能稳定化形是一方面,能不能凭空变出衣服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所以要在店里化成人形的话,辛久不得不拜托姜何帮他带衣服。
“好了,转过来吧。”
一阵窸窣的响动结束,姜何回头。辛久穿着之前穿过的那件深蓝色浴袍,光脚踩在花店的白色瓷砖地板上。
“之前不是把我衣服搬过来了嘛,怎么还是拿了浴袍……”辛久稍垂着头,一双白皙细嫩的脚挨在一起,也许因为地面太冰,趾尖的浅红色显得比之前更鲜艳。
“抱歉。”姜何卡了一下:“我给忘了。”
也许是因为辛久本身就比姜何低一些,也没有健身运动的习惯;对姜何来说勉强合身的浴袍,在辛久身上就看起来有点松垮,衬得辛久好像更瘦小更可怜了。让姜何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辛久一样。
姜何犹豫了半秒,把自己的鞋脱下来,用脚推到辛久跟前:
“先踩我的鞋吧,地上太凉了。”
辛久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动作吓到了,非但没踩上去,反而还退了一小步,轻轻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不不……不用了吧……”
“我有袜子,没事。”姜何没跟辛久在这里拉锯,淡淡地扫了辛久一眼,就信步走去花店的外间。
姜何在摆花的台子前站定,稍稍加大了嗓音问:“这里每朵花都要剪根吗?”
辛久不敢怠慢,也来不及把地上的鞋穿好,只简单地踩住,快步朝姜何的方向走过去。
姜何的皮鞋很软。不知道是被他穿久了,还是鞋子本身用的就是柔软的皮料。辛久光着脚,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鞋子里尚未散尽的温暖体温,一寸一寸地暖着方才被地板冰得冰凉的脚底。
辛久用手抽出一个瓶子里的花,把泡在水里的花茎根部给姜何展示:
“对,剪一厘米左右就行,大概这种角度,稍稍斜一点。换水不要直接接自来水,水龙头旁边有两桶放了一天的水,店长说这样水里的含氧量会高一点。桶里的水用完之后,再把自来水接进去就行了。”
“嗯。”姜何点头:“那我们明天可能得早一点来了。”
之后辛久便开始教姜何怎样包花,拿了几支已经有枯萎迹象的花做演示。
辛久亲自示范单支多支的花分别要怎么包;如果客人只是买回去插在自家花瓶怎么包,准备送人的话要怎么包。什么样的方法比较节约成本,什么样的方法比较节省时间,以及要写贺卡的话需要注意什么。
花艺的难度在于视觉上的创新和平衡、颜色上搭配与惊喜。如果是客人来店里自己选花,没有更多要求的话;就只需要把花包整齐一点,颜色和谐一点,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做到。
辛久把之前那些花包了又拆,给姜何从简易到(相对)复杂全都演示了一遍,确保姜何每一种都学会了;就算临时忘记,辛久只要在他耳边提醒一句,姜何也就记起来了。
“培训”结束,辛久把桌上刚用过的纸收拾整齐,用长尺子压好;然后去挂包装纸的架子上取了几张报纸下来,让姜何试着包一次。
辛久拿的是广告页。姜何用尺子大概裁了对应的尺寸,用辛久教给他的最考究的方法把这束花包起来了;最后整理完毕,还取了一张空的卡片,用木质的小夹子固定在了花束上。
姜何拿起自己包好的花束,眼里盛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嘴角也漫出点笑意。
辛久挑的几支花虽然都是已经有些发蔫的了,但颜色仍旧鲜艳,包起来之后还是很漂亮。
姜何盯着手里的花看了一会儿,忽然问辛久:“你虚弱期结束之后,还想来店里工作吗?”
辛久在演示和讲解的过程中出了点汗,正挽起浴袍的袖子,斜靠在桌子边沿,用一只手给自己扇风;闻言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