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第一点,钱。
第二点,人,说来说去倒是也跟钱少不了干系。
高薪养廉自古难达,京官们拿一年百十两白银的俸禄、顿顿食百十两白银的酒席都属常事。
而河道总督与寻常京官相比,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在位者能力不一定很强,但靠山却个顶个地硬,极难革职。
真指望这样的人去做成治河的大事,难若登天。
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难解决,傅旻抬头看向陆望安,从小皇帝眼里看到了几乎凝出实质的愁绪。
莫名的,他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亲弟弟,被宠坏了的一个小孩,他死的那日,弟弟跑到他办公室要钱,开口就是一千块,申请拨款的理由是“要把脑袋顶上那玩意儿染成绿的”。
傅旻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之后赶出了办公室。
若早知道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弟弟,该把钱给他的,二十岁不就是该叛逆些吗,多要点钱怎么了,染头绿毛又怎么了。
这也成了傅旻恢复前世记忆之后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紧接着他想到了明月奴,那个长得酷肖当朝天子,却命苦如棵小白菜的小孩。再看陆望安的眼,觉得越发像了,对明月奴的爱怜稀里糊涂地就转移到了眼前天子身上。
“陛下莫急,”傅旻叹了口气,“银钱,从数目来看是完全够的,但需要保证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