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景不长,半年前班上有个男同学向他表白了,请好多同学帮忙布置了一个浪漫的场景跟他诉衷肠,可是性别不对,他只能拒绝,告白被拒还被那么多人围观,他担心对方难堪,还跟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表示是自己心中有了喜欢的人才拒绝他。
可谁知自那之后班上就有了关于他的各种传言,背后有金主、给别人当小三等等污言秽语传得满天飞,最后整个体育院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对劲起来,总是带着探究打量,甚至有男同学轻浮地问他一次多少钱。
那时候他才突然懂了,女性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处境,被凝视、造黄/谣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压力就能压垮一个原本健康普通正常的女性。
仔细想来,二十几年里,他没有一天是作为自己而活着,只为了躲着那个据说会上他们家族所有男性都活不过三十岁的诅咒。
倒也确实如此,除了老太爷,李家确实再也没有能活过三十岁的男性。
他又开了瓶酒,喝了两口,垂下眼瞥到被自己拿到天台的那把剪刀。
原本他是想从这里跳下去之前把长发剪掉,恢复他男性的身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作为真真正正的自己死去。
然而现在他又舍不得那一头长发了,好像也没谁规定男生不能留长发,不过就是一些随着时间而形成的固化认知罢了。
他坐上了天台围栏,慢悠悠喝着最后半瓶酒。
什么破烂诅咒,既然拿命来威胁他,那他还不就不要这条命了,死了也不让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