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马儿嘶鸣,正用帛帕拭剑的夜卿歌抬头,见鲜衣女子望向自己,身子不由怔住。尽管过去六年光阴,她二人早已不复当年天真,但夜卿歌绝不会忘记那张夜夜出现在梦中的面孔。
方才的那场血腥,她应该看见了吧。想着在万俟龙悦心中不再纯良,夜卿歌哀戚,只叹造化弄人。也罢,自己如今什么样,她早晚会知道。
夜卿歌收回佩剑,每靠近万俟龙悦一步,心中就多一分胆怯。
“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于她二人,只是君臣,或许更好。
“少将军守卫边关多年,劳苦功高,何罪之有。”
夜卿歌言语柔和,俯身扶起万俟龙悦。而万俟龙悦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冰凉,见夜卿歌衣着单薄,眉间微皱。她记得夜卿歌自小体弱畏寒,受不得寒气,如今已是凛冬时节,街道两旁积雪皑皑,再看眼前人比从前越发清减,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天寒,陛下记得添衣。”
说着,万俟龙悦解下身上斗篷,给夜卿歌披上。斗篷带着万俟龙悦的温度包裹着夜卿歌,她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
“朕记下了。”
随后赶来的群臣见将军道上的血腥场面,皆是心惊。而万俟泓昭见夜卿歌身上披着的,正是万俟龙悦的斗篷,她就知这二人终是斩不断。
那夜,将军府,万俟龙悦房中。
“母亲。”
“悦儿,你可还记得当初向先帝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