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两个字在丹霞唇边辗转,却说不出口。
她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宁死不屈,更不愿奴颜婢膝地讨好权贵。
当年阮州牧新丧刚过,夫人就想直接将小姐送去新上任的柳州牧府中。若不是小姐以毁容相迫,又以守孝的名义压住夫人,怕是早就被那些权贵戕害得不成模样。
哪里还熬得到十五岁。
她私心不想小姐离开上京、困苦漂泊,但也不想她任人欺凌地留在上京。
想到这几日偶尔听到的传闻,丹霞不由得更显急切,“奴婢这些时日还听人提到,那位素来喜欢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入夜后时常不在府中,属实风流。”
秦楼中不知有多少姑娘得了雍王青睐和眷顾。
即便雍王尊贵,也实非良人。
碍于在雍王府内,丹霞虽着急,声音却压得很低;未免隔墙有耳,她甚至都模糊了对雍王的尊称。
“您好容易离开息州,得了自由身。奴婢怎忍心您再被人欺负……”
“我都知道。”
“雍王并未强迫于我。”
阮瑟垂眸掩下想要破土而出的黯沮,抽出帕子给丹霞擦泪,“你自小跟在我身边,阖该知道我不是喜欢吃亏的性子。”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你只消好好听我吩咐,小心行事就好。”
雍王对她有谋算,她自会为今后搭桥。
若不会为自己谋利,许是她早就被葬在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岁冬天。
“我明日会再去寻雍王,你留在苑内。若是有丫鬟来找你闲聊、打听消息,你切不可透露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