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皇子,出身高贵,阖该时时听人山呼千岁,受人恭敬顶礼。
何时需要这般纡尊降贵为旁人斟酒。
瞧见他如此自然,没有半点高傲或贬低,阮瑟心里忽然浮现几缕复杂心绪,启唇欲言又止,盯着他看了半晌,也只迟疑地说出一个好字。
她不好推却,又确实有些喜欢葡萄酒的味道,便在赵修衍的来回斟酒之中又饮下好几盅酒。
直至酒壶见空,阮瑟这才听见赵修衍唤人进来撤了晚膳,又让周嬷嬷去备上热水。
在周嬷嬷想要扶着她去沐浴时,阮瑟摆摆手,示意她还很清醒、不用搀扶。尔后自己笔直地走向侧厢的湢浴。
葡萄酒喝不醉人,况且赵修衍先前便已经饮了半壶多,阮瑟饮得那几小盅不多不少,只能让人微醺,还远不到迷糊的地步。
除她脸颊的红云更为秾艳之外,别无其他异样。
沐浴过后,阮瑟更为清醒,方才还残留的三两分酒意便都随着热意蒸腾消失。
她一边用巾帕擦拭着长发,一边往外间走。外间敞亮明净,晚膳都已经被丫鬟撤走,银炭暖炉更是烧得屋内暖意融融,不觉半分冬寒;内室也是烛火通明。
似是察觉到不对劲,阮瑟停步环顾一周后,这才反应过来没见到赵修衍。
方才她在沐浴时并未留心外间的动静,自然也没听到赵修衍说话或者走动的声音,此时便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已经回了前院。
“逢场作戏罢了,不要太过认真。”
周嬷嬷和丫鬟已经退下,外间内室隔着一道厚重遮光的刺绣屏风,放眼望去皆是无人。 阮瑟竭力忽略心下陡然而来的空落,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说与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