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息州时没有,在上京更不会有。
今日的堪堪忍受,是她眷恋雪原尽头的一抹春,顾忌着赵修衍,不愿让他左右为难。
可若是赵修衍留下她的初衷是这等荒唐不堪的缘由。
那这上京城不留也罢。
冬春轮替无止,春色会留顾长白雪原,自也会有消褪的时日。
当下或有流连,但终她一生,不会只巧遇一场葳蕤。
似是终于说服心头将将醒绽的心意,阮瑟更为笃定,生平第一次如此固执。
桩桩件件都摊平,好说与赵修衍听。
“挽莺还说,如若不是我出现,入住雍王府的人便是她。”
“王爷曾在燕欢楼留情无数,挽莺不过其中之一。不是她,也会是旁人。”
“我虽不是出身高门贵户的小姐,但也不愿作人代替、为人挡箭、供人消遣。”
字字坚定、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阮瑟是新月眉、桃花眼,抬眸垂睫之间澄明依旧,又氤氲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水气,似江南因风而至的丝雨,如雾朦胧。
以往对上她眸光时,总教人不自觉的心软。
可如今赵修衍再望进这片婉约烟雨中时,只觉自己像是站在水清沙白的湖边,以水为线,分隔开两个他。
岸上光风霁月,湖下鬼蜮伎俩。
他听出她的去意。
或走或留,不过是他一声肯定,一句真相。
赵修衍抚上阮瑟容颜,指尖自眼尾缓缓滑至她下颔,没有任何强迫的力道,从容必定中却隐匿着晦涩,“不是。”
“如今你只是你,不似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