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垂眸低眸,一手仍攀在他肩上。
缄默不语。
不知她的沉默是不愿还是尚在思虑,赵修衍言罢后并没有急着催促她,而就这样同她坐在温泉中,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
轻松、耐心,又运筹帷幄。
就像年年秋猎时,在箭矢离弦之前,他总会端坐在马背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待猎物毫无警惕的接近和入套,而后一击即中。
从不失手,更不会落空。
好半晌后,空旷的云泉宫内才响起阮瑟迟疑的问询,“王爷有看中的人家吗?”
她明白赵修衍的意思。
是想将她记在上京城的某一朝臣家中做养女。
若是恰当,日后如柔宁郡主之辈、敬王之流都会少许多。
以赵修衍的权势身份,哪怕她只是雍王侧妃、而非正妃,但只要他在朝臣面前稍作暗示,有的是官员点头同意。
背靠雍王这棵大树,不知能少走多少年坎坷的荆棘路。
但一定鲜少包括赵修衍所要的高门贵户。
能入他眼的,也就只有谢孟这等勋贵世家。
可这等世袭多年的王公贵族,如一棵参天古树般枝繁叶茂,嫡系旁系中从不缺才华出众的小辈,鲜少会陷入青黄不接的困境。
他们敬重雍王,但未必会只倚靠他。
即便仰仗,他们大多也会选择嫁出自己家的女儿。
而非收养外姓女。
不合宜、更不可靠。
赵修衍把玩着她青丝,难得摇头,“还没定论。”
“你若愿意本王再相看,若不愿意便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