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应声,未再有言语。
她凝望着云湘郡主的画像出神,不知所想,也不知神游到哪处。
只有不断被她打成络子又解开的玉佩流苏泄露她心中的万般难言。
卧房内陡然陷入缄默,只偶尔传来窗外不知是什么鸟雀的啼鸣。
久到午膳都用罢,阮瑟长叹一息,像是终于理清这桩并不复杂、但又相隔一生的憾事。
停下银箸,她抿唇看向崔婉颐,踌躇道:“你何日启程回西陈?”
“三月廿七。”
以为阮瑟是因她方才的话再度陷入动摇之中,崔婉颐替她布菜,开解道:“还有将近两个月时间,你不必着急做好决定。”
“是走是留全看你心意。”
“我还在上京,你随时都能见到我。”
哪怕变卦也还留有余地。
“好。”
望着满桌西陈的特色佳肴,阮瑟下定决心,“等你回西陈时,能否代我捎几件东西给卫侯?”
“除那架琴之外,母亲还留了些旁的东西。”
“交给卫侯,我也算不辜负母亲的遗愿。”
崔婉颐舀汤的动作一顿,一小碗浓汤被放在阮瑟面前时,回答也随之搁置在她耳边,“可以。”
“到时我会差人去拿,那古琴就留在你身边吧。”
午膳后没有在崔婉颐府上逗留太久,未时过半阮瑟便乘着马车回了雍王府。
甫一进府,阮瑟便与正要离开的谢嘉景打了个照面。
不比在燕欢楼时的颓丧与小心翼翼,今日的谢嘉景意气风发,眉眼舒展,像是遇到十余年都难见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