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葡萄藤。”谢夫人随之望去,目光悲恸,又含着浓烈的追忆与思念,“那也是你大哥种下的。”
“他不知从何处听说,小姑娘夏日里都喜欢吃葡萄,就在院中种了一架葡萄藤。”
一进到苑里,往昔不敢触碰的回忆如决堤般奔涌而来,谢夫人不知觉间有些哽咽,仍在极力克制着,“这葡萄藤倒也争气,年年都结不少串葡萄。”
“这院落无人,葡萄都送给嘉筠她们吃了。”
不论是方才悬挂在门檐上的字,还是生长在木枝上的葡萄藤,都是不太贵重、甚至不太起眼的小事,却处处都珍藏着谢公子的心意。
准确地来说,是他对那位不知名姓、不知何处的妹妹的关切和疼爱。
阮瑟是家中长女,并无兄长。
自然没体会过来自兄长的关怀。
可此时此刻她看着院中的一花一木,听着谢夫人的描述,眼前仿佛已经能看到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正蹲在院墙下认真地搭好木架,小心翼翼地照顾葡萄藤。
一举一动中尽是对妹妹的憧憬和喜爱。
不知缘何,她眼前像是起了一层雾气,连带着视线都模糊。
想起在湖心亭时谢夫人和谢尚书提起的那位嘉晟,阮瑟靠近几步,不确定地问道:“娘,您和爹方才提到的嘉晟,是大哥吗?”
“不是。”
谢夫人捻着帕子一角,拭去在眼中打转的泪珠,并不意外阮瑟会有此一问,“嘉晟是我幺儿,早年去了边关,如今镇守柳山关。”
“嘉晟应当年长你三岁。”
“不过如今娘有了你,他就是三儿子,你才是幺女。”
谢夫人覆上阮瑟的手,指了指卧房,“先进屋看看,这里常年有丫鬟打点,但从没住过人,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
“等明日娘吩咐下去,你日后回来也住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