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巳节后的这几日,丹霞也能从自家小姐的态度中揣摩出一二意思,很是上道地接话:“那奴婢让周嬷嬷去吩咐小厨房备些点心。”
“小姐想用桂花糖粥和云片糕吗?”
阮瑟轻浅一笑,应声,“你想吃什么,只管让她们备下就好。”
借口罢了。
原也不是而今的她该在意介怀的东西。
只要能行至她想去的彼岸,个中如何并不重要。
浴斛中静水温热熨人,恰是正好。
阮瑟坐在浴床上,任由丹霞在她身上浇淋热水,带来一瞬的惬意与舒适。
她自己则拿着皂角,不住地清洗双手与玉颈。
或是热气氤氲,或是皂角流连过太多次,丹霞看着她颈侧都有些泛红,低声提醒道:“小姐,上京春日尚且少见蚊虫,您不必一直擦着手和颈子。”
确实是没有蚊虫。
可她不想双手和颈间都残留有那股浅淡的迦阑香。
“以防万一。”
阮瑟轻描淡写道,转而低声吩咐着丹霞,“明日你开始收拾细软,记得避着周嬷嬷和苑中府里的人,尽量不要教任何人发现不寻常。”
“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要收拾去谢家的东西。”
“所有都要收拾吗?”
丹霞是知晓三月二十那天,她要随阮瑟一同去谢家小住半个月,临行前的确要收拾些小姐寻常用惯的物什,届时一起带过去。
可成婚是大事,小姐又是即将要过明路的雍王妃,即使要去谢家,也不必这么的……偷偷摸摸。
不知为何,丹霞忽的想起来去年她们刚至上京时,小姐就吩咐她收拾过一次行囊。
半途中止后,她又将那些东西都放回原位,至今未再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