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忽然觉得以赵修衍这性子,应当由谢嘉景劝导才更为合适。
殊途同归的两个人,阖该更有的聊才对。
反观他自己妻儿在怀,美满祥和,多少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懒得再多费口舌,他站直身体,“我去寻荔贝香的下落,你好好去寻人。”
“再把自己收整一下。”
“上京城中还有不少事等着你处理,半个月后还要去泰山祭祖,你可别都忘了。”
“絮絮叨叨的。”
“本王知道。”
转过身狠狠叹出一口气后,高瑞这才摇头离开。
一阵夜风穿廊而过,吹得半敞的窗棂发出轻微声响,惹得烛火都摇曳不停。赵修衍依旧无动于衷,探手拿过被草木炭块染得不复本来面目的白玉玉佩。
没有半点嫌弃心思,他的指腹摩挲过玉佩表面。
入手触感不再温凉细腻,反而带着草木灰屑的粗糙;流苏穗子也被粘在一起,满是灰尘。
他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偌大的、明亮的内室回荡着一声呢喃。
混入夜风中,转瞬即逝。
“瑟瑟……”
“你倒是断得干净又干脆。”
五日后,西陈。
近半个月的舟车劳顿,马车甫一稳稳停在公主府门前,崔婉颐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定定站在暌违已久的朱门前,“十年了,总算是回来了。”
喟叹着感慨一句后,她转身挑起侧帘,止不住欣悦地对阮瑟招手,“瑟瑟,我们到了。”
“你也下来透透气。”
在大胤时未免打草惊蛇、或是教人发现端倪,除却留宿客栈外,她们都鲜少离开马车,几乎都是在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