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借由此宴,感念之余,阖该向皇上请罪。”
连带着对谢尚书和谢夫人的愧意,语罢,她高抬酒盏,聊表敬重与歉疚,很是痛快地微昂起头,将半满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话音中只字不提赵修衍的存在。
高位之上,皇帝笑容宽和、言明不追究往事,甚至有意无意地提及赵修衍时,阮瑟只作听不懂弦外之音,未曾应话。
转身再度向谢尚书敬酒时,她亦未曾看向对面席位。
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平淡与漠视。
只作半生不熟,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像是已经尽力挽救一般,皇帝颇为无奈地看向玉阶之下的赵修衍。
相较之前,他的面色更为不虞,眸色晦暗地落在阮瑟身上,寸步不离。
几案上仍旧只放有一个酒壶,可他手中的酒盅酒液已空。
除却供人把玩,或者是按捺心绪之外别无它用。
赵修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阮瑟,切到正题,“公主此番前来东胤送嫁,可有相中的公子?”
“若是公主愿意,朕今日便可为公主赐婚。”
“和亲一事,本该由皇上做主,礼不可废。”阮瑟重又落座,纤长白皙的手指流过正红色的宫袍,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离开皇都时,皇兄只希望我能寻一位同心相知的人,别无他求。”
直至此言一出,她这才舍得抬眸,望着对面之人的晦暗双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在所有使臣与朝臣面前,她毫不留情地斩断他所有的妄念与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