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掺在沈太医话音中的,还有一声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瑟瑟”。
阮瑟坐在窗前小榻上,闻言放下甜粥,有些不放心地回问着沈太医,“雍王殿下只是劳累过度,不是因为服下什么不明丹药引起的吗?”
她记得清楚,之前赵修衍在朝堂昏倒、全身发冷之时,就是因为他服过催引息寒香的丹药。
这件事,还是经由皇兄提点之后才明白的。
当初他能对自己下狠手,如今难免不会故技重施。
“不是。”
沈太医熟练地写好药方,“到府上之前,微臣询问过陈大人,这段时日王爷往返上京与怀州,在府上又没日没夜地处理事务,一连半个月都没休息好。”
以免雍王再这么折腾下去,小疾转为大病,沈太医越说越是皱眉,末了不忘和声同阮瑟商量道:“王爷身子底好,但到底捱不住这么折腾。”
“娘娘若是得闲,劳烦娘娘仔细盯着王爷好生修养,不可再任性。”
没有去纠正沈太医的相称,阮瑟不冷不淡地应下他的叮嘱,“本宫知晓了。”
“有劳沈太医早来一趟,本宫稍后就差人去煎药。”
待陈安和丹霞再度进来时,一人端着盛有凉水的铜盆,一人端着刚煎煮好的苦中药,目不斜视地走到榻前,想要给赵修衍喂药。
躺在榻上的男人此时倒是安静许多。
或是感觉到口干舌燥,他没再唤着阮瑟闺名,只侧身抱着一床薄被、一只软枕,甚是安稳地入睡。
可侧躺的姿势方便熟睡,亦勉强能让洇湿的巾帕服帖地停留在他额上,但却很不方便喂药。
无奈之下,陈安只得让丹霞继续端着瓷碗,他则轻手轻脚地上前,帮助赵修衍翻身。
阮瑟半倚半靠在软枕上,手捧一卷周易,见状她正想要提醒陈安一声,教他别拿走赵修衍怀中的薄被和软枕,以免赵修衍又开始不依不饶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