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着定情玉佩这四个字,阮瑟低低一笑,微微弯身从一处抽屉里拿出那尾紫玉玉佩,拎起系带,高抬到与赵修衍目光齐平的地方,冁然道:“雍王殿下说的是这枚吗?”
见她把祁绍的东西收拾得如此妥帖,甚至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赵修衍的目色愈发浓沉,明是山雨将倾的态势,又被他硬生生忍住,隔绝在楼阁之外,不敢侵扰身前人半分。
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当日那枚白玉玉佩硌在他掌心的印记与疼痛又隐隐浮现,不深不浅,有如偌大心湖中被人投掷一粒石子,荡漾涟漪。
他未曾出言,只凝神盯着紫玉,恨不能将其碾碎成尘,再扬至风中,踪迹无存。
阮瑟望见他一副隐忍按捺模样,笑容愈发明媚恣意。
微微上前一步,她手肘微屈,搭在赵修衍宽厚有力的肩膀上,玉佩流苏顺势垂落至他眼前,只余三指之距,“雍王殿下在西陈,应当已经着人查探过本宫。”
“阖该知晓本宫有一位不便出门的小舅舅。这玉佩啊……是太子殿下托本宫交还给小舅舅的。”
“可不是要给本宫的,雍王殿下担心什么呢?”
踮起脚尖,在赵修衍耳畔说清楚这桩误会,阮瑟喟叹一息,温热且裹挟着一股浅淡玉兰香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吹动着三两缕碎发,无端惹得人心尖一颤。
“本宫着实没想到,雍王殿下还会在意一枚玉佩。”
赵修衍眸色倏然一暗,他下意识想揽上阮瑟柳腰,抬手后又堪堪止歇在一侧,气音微沉又微哑,“瑟瑟,本王只在意与你相干的。”
“你的在意,就是把我强留在这里吗?”
“雍王殿下既然能狠心断我姻缘一次,又阻我回京,是该知足了。”
又何必纠结于她与祁绍的三两事。
阮瑟收手,后撤几步,腰身抵在椅侧,“天色不早了,雍王殿下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前院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