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灿黄的烛火眷顾着她姣好的侧颜,半明半昧之中衬得她青丝染金,宁静之中多添几抹温柔,亦是不可多得的静好相伴。
十数页彩笺在她指尖流连,又如轻纱起落、蝴蝶振翅,缓缓摇动沁人心脾的东风。
赵修衍轻手轻脚地下榻,坐至阮瑟身后,未置一词,只眸色静深地看着她收整妆匣,没有搅扰她半分。
他的气息太过明显,即便经他有意克制收敛,却仍旧不受控制地缓携着迦阑香蔓延在她周身、萦绕在鼻尖,徒教阮瑟无法忽视。
把那些泛黄纸页尽数叠放在几案上,阮瑟半侧过身,逆着摇曳烛光看向身后人,温声细语地关切道:“王爷醒了,身体感觉如何?”
“怎么不让陈安送您回去休息?”
一面随意与赵修衍搭话,她一面替他整理着外袍的衣襟、正着玉带。
她昨日随处挑选下的院落名唤知夏苑。
先前挽月阁的卧房被定远侯嫡女躺过,昨日赵修衍所在的那处院落又太过偏远,左右两处都不为阮瑟所喜,她亦不愿再多作挑选,直接将随身的细软都带了过来。
哪知午后她方一回到卧房,就瞧见赵修衍小憩在床上,兀自沉入熟睡。
当真是寸步不离。
赵修衍垂首看向阮瑟,半环住她腰身,“好上许多,再将养三两日就无碍了。”
“这妆匣看起来已有年头。”
顺着他目光,阮瑟回眸瞧了一眼凌乱地铺陈在几案上的东西,轻“嗯”一声,“那是母亲曾留给我的。”
“都是些不起眼的信笺,附着三两件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