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这封弹劾奏折是由谢尚书亲自上折,这话中的他人是谁,已是不言而喻。
她有所预料、却又不敢置信地开口,“王爷的意思是,楚家那位……身上的军功是我兄长的?”
“大多数是。”赵修衍半侧过身,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亦是复杂难言。
他覆上阮瑟略显微凉的手,挑拣着能与她道明的事情,“你兄长原是镇守在柳山关,文韬武略皆是不俗,堪称少年成名。”
彼时他虽也在边关,却未曾有缘与谢尚书长子会面。
只在军中得闲时,听旁的将领对他赞不绝口。
再有更多的,便是谢嘉景的描述。
“楚家那位与你兄长自幼交好,少时一同从军,同在柳山关。”
“你兄长出关、上阵杀敌,他便留在关内,习谋兵法、训练新兵。”
若说谢家长子是难得一见的将才,那楚家公子便是恰与他相成的军师。
楚家公子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依照周易推演天数,定下阵行与出战的时宜。
二人私交甚好,若是长此以往,未必不能再成就一段同生共死、建功立业的同袍之义。
“谢公子身上的军功愈甚,不消三四年就已经位至将军。比起他,楚家公子就显得不温不火,大业未知。”
越是往下听,阮瑟便越是沉默。
喉间微微哽咽,心上也是晦暗难言的艰涩。
她只从谢夫人的三言两语中,隔着遥远岁月得知那是一位惊才绝艳、温柔而又意气风发的少年。
知他战死沙场时,阮瑟心下曾满是惊诧与惋惜。
何曾料到个中竟会是如此曲折。
“后来,我兄长战死沙场,楚家公子便顺手推舟、在楚州牧和楚家的遮蔽下,认下我兄长没有记明的军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