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手的第一人便是他,无声中足以言明他的尊贵与位势。
站在赵修衍身侧的还有几位稍显年长的朝臣,肃容正色,一丝不苟,显然今日这桩罪名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小事。
而金銮殿的左侧,则是阮瑟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是阮吴氏,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明明其间只过了三年,阮吴氏却已生白发,鬓边凌乱,面容亦显得憔悴沧桑,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不止十数岁。
她尚且不到三十,乍然相见时,阮瑟却险些以为她有四十余岁,饱经风霜。
阮吴氏的一双儿女亦有十岁,较从前长高、也长开了许多。
只是他们眼中的嫌厌不改,看向她时还裹挟着再明显不过的怨恨,仿若淬过剧毒,又仿若刀刃,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阮瑟从前就不在意这一双弟弟妹妹,见状只与他们颔首,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置若罔闻。
行至殿内,她俯身朝坐于高位上的皇帝行礼,目色坦然、举止得体,不见半分心虚与忐忑。
赵修翊乜斜向玉阶之下的好弟弟,随意抚手命阮瑟起身。
见状,一旁的李辛很有眼色地开始问话。他指了指相依为命的阮吴氏三人,“公主可认得旁边这三位?”
“认得。”
阮瑟双手交叠、垂于身前,甚至都未曾偏头多看一眼,兀自认下这段并无亲缘的母女关系,“她是本宫父亲的续弦。”
“身边的是她的一双儿女,本宫只在少时见过他们。”
阮吴氏一听阮瑟这话就开始不依不饶,奈何她不能说话,只能急切地比划着手势,借此表露她的一切不满与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