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恒已被革职、下入大狱;不久之后楚景瑞亦要远赴边陲郡县任官。
她已经事先着人去打听过那地方, 荒凉偏远至极, 远不如柳山关安定祥和。一旦去到那地方,楚景瑞再想回京便难如登天, 升迁远调亦是无望。
佛前叩问、往来求情, 崔婉颐尝试过许多方法,依旧一无所获。
便连国清寺的方丈都与她直言, 楚家和楚景瑞而今是步入死巷,向死而生。若要离困泥沼,则必要先破后立,再累功业。
见得崔婉颐停步, 有所动摇, 楚大夫人的面色和缓几分,绕到她身前又牵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为娘不是想让你和阮瑟断绝姐妹情谊, 只是亲疏有别,你要分得清楚。”
“阮瑟再如何也是西陈公主,又有雍王殿下护着她,能出什么大事?”
一边劝着崔婉颐, 楚大夫人一边带着她走向院落, 话锋顺势一转, “方才景瑞可有同你说什么吗?”
崔婉颐眉心紧锁, 摇头, “还是朝中的旧事。”
“他想让我留在京中。”
心下明还担忧着阮瑟的境况,她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楚大夫人的步伐往回走,任由牵引,“那郡县太过偏僻,我不放心他一人赴任,本是想与他同去的。”
那地方临近西陈,离着南秦也并不远,恰是易受战火延及之地。城内百姓无多,几乎只余下年长的老人与稚龄的孩子。
道一句百废待兴、无从谈起也丝毫不为过。
若是稍有不慎,更会被卷入战乱之中,死生都未知。
那样荒废偏远之地,不用他人多言,崔婉颐都知道楚景瑞会遭逢何等下场:碌碌无为的终老一生,亦或者是他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