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鸦睫轻颤,一双柔荑轻搭上他劲瘦有力的腰侧,只给予他无声无言的回应。
而后再分离,望着他踏入小径,迎着明晦月色走向独属于他的天命殊途。
见赵修衍离去,李辛向阮瑟请安后亦跟上前去,随他回到金銮殿复命。
月色如晦,星光如澄,金銮殿的殿门紧阖,无人敢窥探此间光景。
李辛吩咐徒弟在御前好好伺候着,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去。绕过一段无人小径后,他停在永燕宫的偏门处,时缓时急地轻叩七下偏门。
听到门后的脚步声,他确认过是孟容璎的婢女后,这才开口,“劳姑娘转知夫人一声,诸事周全,万无一失。”
入夜,万籁俱寂。
渐晚渐凉的西风卷吹着四散的枯叶,和着霜白清辉一道飘荡,如蝶般在夜幕中振翅远飞。
卧房内的莲花香炉上有袅袅香烟浮动,安神宁息,催人欲眠。
隔着层层叠叠的垂幔,阮瑟抱着薄被辗转难眠,阖眸后仍旧酝酿不出半点困意,反而在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赵修衍的话。
如临耳畔一般的真切,久久不曾消散。
着实是了无倦意,她拥被起身,望着昏暗无明的帘帐叹气。
万般心绪复杂,皆是无从谈起。
即便已经过去几个时辰,可她像是还未缓神一样,始终回味着那句“是我”。
不必多问,更不用深想,阮瑟已然能猜到赵修衍为何会这么做。
无非是为她。
为她曾在阮吴氏手中受过的委屈与挣扎。
阮吴氏在三年前便口不能言,从云端跌落谷底,自此更是失去了柳州牧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