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与楚家对峙时,天光还很明媚;而今祸端已了,天象却倏然生变,怀揣着要颠倒万象的气势。
阮瑟桃花美眸半阖,眉心微锁,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反而更有一种悬而未决的凌空感,搅扰得她心绪不宁。
当真如此时的天色,风雨将倾。
“阮州牧被人蓄意谋害一案,朝中会交给大理寺彻查。”
“若是平顺,秋后就能盖棺定论。”
侧目瞧见阮瑟心神不宁,赵修衍驾轻就熟地揽上她的腰身,放柔、放轻音声地说道:“加之柳州牧和阮吴氏构陷一事,只会重罚。”
他还想得寸进尺、再趁机拥紧阮瑟几分时,倏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稳低缓的轻咳声。
似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没有回头多看,赵修衍迟迟片刻,收手改牵住阮瑟的柔荑,“等初冬时,我再和你去京畿的温泉别宫小住一段时日。”
这才初秋,他竟惦念着初冬的远事。
倒也不必这样未雨绸缪。
阮瑟破愁为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两三个月呢。”
时日尚早,他们谁也无法料定届时会发生何事。
就像这次,她只是去了趟怀州。方一回京,便有这么一场惊天大局等着她。
若没有赵修衍,这场乱局还不知要拖延到何时。
以她之力亦能破局,可她未必能寻出父亲被害的旧事。
柳州牧和阮吴氏会受到应有的惩处,却也永远地埋下这桩真相。
念及此,阮瑟抿唇,陡然陷入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