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家……
阮瑟敛眸,半环上赵修衍劲瘦有力的腰身,“西陈和南秦使臣都在,句句皆是指认于我,王爷还敢笃定地站在我身后。”
眉眼愈发低垂,她一字一句、意有迟迟地问道:“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吗?”
“若是成真,你这一身荣华尊崇也难保。”
压抑在心头喉间许久的疑惑终于被她宣之于口。
许是有所背弃,话落之后阮瑟便沉于缄默,低低的帷帐中似还回荡着她清丽温缓的回音。
被关押在公主府的那十日,除却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梳理着阮吴氏和楚家指控中的错漏,她便是无可抑制地追忆起金銮殿上的那一幕。
皇帝威严,朝臣肃容,诸般指控皆回荡在金銮殿上方,随着盘亘在雕梁画栋上的盘龙一同向她施压,似想迫她低头认罪。
芸芸众生,万千孤立,唯有赵修衍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笃定而从容。
只那渐行渐近的几步之遥,远比漫天醒绽的鎏金焰火更为耀眼夺目。
亦更为万劫不复。
帘帐中响起一声低低的轻笑,稍纵即逝。
两指轻捏着阮瑟下颔,赵修衍微微用力,与她两相对望,“不怕。”
“我知你坦荡,不会做下背弃之事。”
她向来如此,清醒地知晓自己来于何处、归于何方,前尘后路又是如何。
若她早起异心,当年便不会悔婚离去。
月前亦不会备行回西陈。
如与大胤相干,她不会应下。
哪怕西陈皇帝有所相迫。